来源:人气:158更新:2023-03-11 12:30:52
写过很多娱乐圈嫂子,但叶萱应该是最特别的一位。
这位方力申官宣的新女友拥有一段残酷到魔幻的过往——
入邪教,被人以信仰之名,行性侵之实。
时间跨度长达十年。
网飞为此拍了一部八集纪录片,揭露韩国邪教之恐怖,手法刻奇,但也不失为后世之镜。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
叶萱,恰是纪录片中唯一正面出镜的受害者。
我一贯觉得内娱嫂子圈大约是最封建之地,不是责骂,是因为她们要面对的男人几乎是男尊最顽固的拥护者。
她们被规则,也利用规则,像刀俎下的活鱼,缝隙间仍努力向上游走。
但叶萱不一样。
她是真正意义上的fighter。
因压力过大而胃痉挛,仍要出席记者会的叶萱
粗一眼掠过故事,确实会被许多荒诞之处惊奇。
叶萱入的这个名为“摄理教”(JMS)的邪教,信徒遍布全韩,财力庞大,权势滔天,甚至能分毫不差地预测总统选举结果。
可教主郑明析,却是一位仅拥有小学学历的社会闲散人士。
他的宣教演讲,也是让人大叹离谱的程度。
先是声称自己通读两千遍《圣经》,一切其中内容都能用“科学”的方法解释。
转眼又凭借出生年月声称自己是耶和华再世,让信众们称呼自己为“主”“上帝”。
在郑明析口中,他“学医40年”,连癌症都可以靠摸摸头疗愈。
科学:?
可偏偏这样一个把荒谬写在脸上的邪教,发家之地竟是韩国各大高校。
纪录片用一幅地图勾画了1980年,摄理教发家时的信众散布情况——
找没有该信徒的大学反而更难
确实有悖常理。
在我们的理解中,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应该是催促家长下载反诈软件的群体。
可在郑明析最初的信众中,“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了”。
究其原因,与上世纪80年代的韩国历史脱不开关系。
彼时的韩国正值工业化进程的冲刺时期,一边是“汉江奇迹”的诞生,另一边却是社会的高压,劳动力无限被压榨,著名的光州事件也爆发于此时。
总之,完全一幅野蛮生长的黑暗图景。
在这种图景下,往往会生长出迷茫又愤怒的生命,急切需要宣泄指引。
郑明析正是利用了这些年轻群体的心理特性。
摄理教初登场的面貌,非但不荒唐,还显得非常“健康”。
会内组织的各类大型活动,在当时的学生眼里,非但是“充满活力”“积极向上”,还能答疑解惑。
就这样,郑明析攒下了第一批信众基础。
有了人力,便有了财富。
郑明析立即以“解救贫困人群”为幌子,号召信众们去兜售各类小产品挣取善款,很快的,便为自己换来一辆奔驰。
极致的饱暖后,郑抵达了他的终极目的——淫欲。
手法看似粗劣直给,其实处处心机。
先是“选妃”环节,郑明析会在女信徒中摘选出170以上年轻貌美的女性。
选定目标,便由身边一位被受害者们称为“姐姐”的女助手发起邀约,再以“面谈”“检查健康”为名,实施性侵。
女孩们往往怀抱着“面圣”的激动,毫无防备地与郑明析共处一室,又在本能的不适与信仰的惯性间顺从地将私处暴露给了禽兽。
越来越多的女孩被这套模式成功驯化,成为了所谓“上帝新娘”中的一员。
而郑明析也愈发猖狂,非但身边时刻美女如云,甚至干脆定期开起了淫趴。
就这样,河边狂飙的郑明析,终于在1999年迎来了湿鞋时刻。
一位被摄理教纠缠的受害者向警察求助,终于引起当局的关注。韩国警方对郑明析下达了通缉令,由此开启了郑流亡海外的生活。
你以为这是故事结束的信号?
错了,这不过一个新篇章的开始。
郑明析一边在流亡地大肆传教,故技重施;一边借助刚兴起的互联网,与国内仍被蒙蔽的女信众们保持联系,甚至“邀请”她们跨国送上身体。
他甚至不再包装,直言自己的目标——“强奸一万名女性。”
这样荒淫无度的“流亡”生涯持续至2007年,郑明析才再被正式逮捕。
这次终于结束了?
然而一看进度条……叶萱此时还未登场。
郑明析被判的“区区十年”有期徒刑,驱不散顽固的信众。他们为狱中的郑明析奔走呼吁,不断地吸纳着新的教徒。
而彼时深受生活磨难而陷入迷茫的叶萱,就成了其中之一。
邪教对信众的洗脑程度有多强?
叶萱每日虔诚祈祷郑明析能早日释放,为探访精神领袖不惜在监狱附近的公寓挥舞拖把,祈求郑明析能看见自己。
远远望见郑写下她的名字,会感动到流泪。
终于,恶魔迎来了刑满释放的一天。
除了脚腕处的电子镣铐,一切好像没任何不同。
侵害再次上演,而被害者叶萱,也如无数曾经的受害者一样,蒙蔽着,不适着,顺从着。
一句话足以体现其精神上的割裂——
“我每一天都在祈祷上帝让我爱上郑明析。”
并非她想爱,而是不爱上他的话——
精神上的压迫会化为肉体上的摧残,迟早会带走她的生命。
《以神之名》中处处可见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。
但最让我不适的,还是纪录片开头,叶萱披露的那段性侵录音——
“说你会永远爱主”
你能否感觉到这种诡异——
他身体在实施猥亵,嘴上却在歌颂神圣,把最矛盾的两件事混为一谈。
肮脏的性犯罪瞬间“升级”为一种宗教仪轨。
他仿佛不是在侵害,更像是布施神恩,至于受害者则是主动献祭的供品。
这就是邪教最可怖的一面:
借助宗教的外衣,将一切罪恶神圣化。
事实上,郑明析的整个“布道”事业,都建立在这种狡猾的包装上。
他将自己被捕入狱,解释成“基督受难”。
是牺牲自己度化世人。
许多弟子听信这种论调,开始将整个国家的司法和正义都视为敌人,成为反社会分子。
而连夜潜逃出国的狼狈,则被郑明析美化成了“海外传教”。
当时全韩国已经对他发布通缉令,而摄理教的信徒们却仍在感慨导师的胸怀。
你不难看出,郑明析在身上建立的神圣性,有两个基本来源——
其一,树敌。
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打成背弃上帝的魔鬼,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正义。
因为他已经是正义本身。
其二,奴役。
他必要利用信徒的低贱来衬托自己的崇高。
不是因为他是神,所以他拥有崇拜者。
是因为崇拜者自甘降格为奴,使郑明析在世俗意义上被封了神。
弥赛亚即救世主
而在他领导的邪教中,被奴役最深的群体,恰恰就是女性。
这么说吧,摄理教的基座不是郑明析,而是那无数遭受迫害的姑娘。
郑明析出行喜欢携带大量女眷。
这些虔诚的女性就好比《圣经》中抹大拉的玛丽亚,时刻追随在救世主身后。
由此,赋予了这头畜生莫名的权威感。
郑明析还为女教众制定了极其病态的规则。
例如,不许看电视,上报三围信息,拍摄暴露照片存档,以及随时接受他的“召见”等。
最恐怖的还有,他会按照一套指标将她们分级。
完全是视作性奴对待。
但为什么这些女性愿意完全服从于他,甚至一通电话就能漂洋过海地去接受“临幸”呢?
原因就在于,郑明析把性犯罪完全包装成了宗教仪式——
他自称在救赎信徒的肉体。
每次性侵后,郑明析会“降福”于女孩们,声称她们已为“主”的新娘,“主”会为她们的生殖器祈福。
但若是再与其他男人发生性关系,则会堕入地狱。
在摄理教中,道德和法律都不复存在,它们都被唯一的掌权者重新定义。
郑明析宣称解脱就是成为“上帝的爱人”,信众们便义无反顾。
我要把这漂亮的“善果”献给主
如此,禽兽的所有可耻恶行,反倒是一种伟大的仁慈了。
哲学家阿甘本研究了古代文明里“神圣”一词,提出这样的观点:
生命的神圣性原本恰恰同时表示了:(1)生命对于一个掌控死亡的权力的臣服,以及(2)生命无可挽回地暴露在弃置面前。
——《神圣人:至高权力与赤裸生命》
换言之,在威权下的所谓“神圣”,代表着人沦为可随意鱼肉的牲口。
邪教与宗教的区别恰恰在于,前者只在远古文明里挖掘最血腥野蛮的部分,并借此服务于自己。
而众所周知。
但凡牵扯到什么“古代文明”,代表的往往都是对女性的无尽压迫。
更值得警惕的是,“神圣化”远不止是邪教中的问题。
但凡有威权,这种对你我的威胁便会存在。
你大概也听说过这个词————斯德哥尔摩症候群。
1973年,两名罪犯在斯德哥尔摩抢劫银行,并劫持了四位职员作为人质,长达六天。
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在获救后,这四位人质都拒绝指控两位罪犯,对他们怀有感激之情,甚至为他们筹集辩护资金。
电影《斯德哥尔摩》
其中更有一位女性职员深深爱上劫匪,还在其服刑期与之订了婚。
类似的事件不在少数。
无论邪教、绑架、传销还是圈养性奴,这些恐怖犯罪中总不难见到相似的变态心理。
原因在于,奴役和驯化本质上是一体的。
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形成逻辑是,恶徒先剥夺你的全部权利,让你觉得他掌握了你的生死。
而此时他再给你任何优待,哪怕只是让你活着,你都会觉得这是对方的慈悲。
渐渐从庆幸,到感恩,乃至崇拜。
“神圣人”就是这么诞生的。
因此,别认为这种噩梦离我们很远。
一个令人后怕的真相——
郑明析曾一度将触角伸到了我国台湾、香港乃至内地某些地方。
在中国反邪教网上还有这样一个栏目:助你寻亲。
因受恶人蛊惑,抛弃亲友、下落不明的受害者名单,在网站列了足有百页。
其中不乏许多生活在一线城市、受过教育的青壮年,甚至是90后。
再读那些写给失踪亲人的文字,更字字泣血。
摘自中国反邪教网“助你寻亲”栏目
所幸的是,我国仍是世界范围内,打击邪教力度最大、收效最明显的国家之一。
事实上,在海外逍遥多年的郑明析,2007年便是在北京被中国警方逮捕的。
讽刺的是,在被审问时,这位曾经不可一世、威风凛凛的“救世主”,竟吓得浑身抽搐,语无伦次。
更对着检察官下跪求饶,状如丧家之犬。
参与调查的警官都觉得不可思议——
为了这样如同蛆虫的废物,他们竟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。
任蛆虫登上神坛,是人类文明最可耻的倒退。
而回到日常中,这件陈年异国奇案却让我看到了人类文明还在以另一种形式倒退——
叶萱的事情爆出之后,网上沸沸扬扬都在称赞方力申。
夸他如何open,如何不计前嫌,如何包容地接纳了新女友。
讽刺不?
毕竟“接纳受害者”这个词,你在任何其它性质案件都看不到,因为没必要。
没被剔除过的人群,不需要被接纳。
方力申对纪录片观后感是:“心疼,觉得‘点解咁天真(为什么这么天真)’”
飘并非说他有什么恶意,却也如鲠在喉。
这种又希冀女生“干净”,又心(man)疼(yuan)她不够戒备的思维,也是被教化的结果。
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顽固的“信徒”?
可见性别间真正的理解,依然任重道远。
因而我才说勇敢站到镜头前的叶萱,是一名真正的fighter。
明明我们在纪录片中看到的,是一场鲜有幸存的人格大屠杀。
怎么会有人去问幸存者:
“你为什么那么天真啊?”